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荼蘼归 第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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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空珉心绪不佳,不到申时便离开郡府回到家中。

原本他打算一回来就去主屋看凌之嫣,走到主院门口猛然记起今早叶忠奉萧潭的令来过,而且他袖中此刻还藏着叶忠交给他的玉佩。

司空珉忙折身离开主院,匆匆走到书房。

芬儿正在廊下收衣裳,远远地看到司空珉来了又走,便回头对窗台边刺绣的凌之嫣嘀咕一句:“公子真奇怪,刚走到门口又转身走了。”

凌之嫣拿着绣针心不在焉的,听芬儿说这话,打起精神挤出几分笑意:“他还有要事吧。”

芬儿骨子里是个直爽的,从前被阿莲带着,近墨者黑,犯过些傻,如今阿莲被打发干粗活,两人不在一处,芬儿愈发回归本性。

芬儿收完衣裳回屋,又对凌之嫣笑嘻嘻道:“我猜公子是要先洗把脸再来见夫人吧?”

凌之嫣淡淡一笑,如今府里上下一口一个夫人的,她真的快把自己当成司空府的女主人了。但是心底会有一团迷雾——她根本不是那个身份啊。

她命格克夫,即便司空珉说了他不在乎,他义父武阳侯也不可能允许司空珉娶她。

不管是跟萧潭还是跟司空珉,都是没名没份的苟合。就算她说服自己这都是形势所迫,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。

她甚至想着,心肠再硬一些就好了,不在意礼义廉耻就好了,可她做不到。

司空珉收拾妥当后,才又从书房来到主屋,见凌之嫣独坐窗台前刺绣,他悄无声息地上前逗她:“绣什么呢?”

凌之嫣乍然一愣,忙放下绣针回望他,瞥见他脸上的明朗笑意,不自觉也扬了扬唇,别转过脸浅声道:“还没想好,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。”

司空珉伸头轻觑一眼,都是些花花草草,样式简单,色调却鲜艳。

“那你给我做一个腰封好不好?”他随即对她笑着请求。

凌之嫣听到他气息顺畅地道出这句话,心里头却陡然一凛。

昨夜他拥着她入眠,今早他恋恋不舍地下床,虽然还没有肌肤之亲,但是已经亲密到这个程度,他提的要求不算过分。

平心而论,凌之嫣起初的不适和羞耻心被他的体贴入微渐渐包裹,她能感受到他的种种投入,但她总觉得和他有距离,两个人中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,每次单独相处时,她常常觉得自己言不由衷,但又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对他说什么。

从前和萧潭相处时明明不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。

凌之嫣回过身背对他,一边收拾绣案一边推辞道:“我近来手慢,公子急着用吗?”

司空珉察觉到她细微的抵触,心里头着实不平静,如果他真的把萧潭的近况告诉她,她还会愿意继续留在他的府上吗?

司空珉闭上眼,将那些无谓的猜想抛却,再睁开眼时,情不自禁地从后面环着她的腰,对她耳语道:“不急,你慢慢做就行,不想做的时候就停下。”

凌之嫣在他怀里有些僵硬:“好……公子不会等太久的。”

司空珉的下颌伏在她肩上,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,其实他不想听她唤他公子,他已经叫她夫人了,她难道不应该唤他夫君?

但是他们离真正的夫妻还是有差距……司空珉安慰自己,再等等吧。

如此相伴了四五个日夜,两人之间随着那件渐渐做起来的腰封逐渐拉近,司空珉白天从官署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早,他带凌之嫣在凉亭里看晚霞,听她给每一朵云取好听的名字;傍晚起风的时候,他陪她放风筝;甚至夜深人静时,两人共剪西窗烛。

凌之嫣在他身上看到了萧潭给不了的陪伴,以及寻常夫妻相处时的点滴温情。她不止一次告诉自己,这个选择好像也没有错。

论起来,世间事错综复杂,凡尘俗子的是非对错,又有谁能厘清呢?

转眼间,秋风已在院中铺了一地碎花,月事结束这日,凌之嫣趁午后洗了个澡,浴后,她来到廊下让风吹干一头青丝。西天日光晴好,看来黄昏时又有一场绚烂晚霞。

不知怎地,她在独处时却记起一些伤怀往事,比如:从前每次洗完澡,母亲或者竹影会用麻布帮她擦头发……

萧潭曾经跟她说,她爹娘要在海疆待上三个月才能名正言顺回来,如今才不到两个月,接下来的事,萧潭还会过问吗?

头发不知不觉就要吹干了,凌之嫣定了定神,唤芬儿来梳头。

芬儿不在眼前,凌之嫣唤了一声无人应答,略等了等,也不见回话。凌之嫣有些疑惑,芬儿平日若离开主院,会事先跟她说一声的。

凌之嫣没怎么放在心上,起身回屋打算自己动手。

不料一只脚刚踏进门槛,耳边却听到偏院的某处墙角有细语声,说话的是两个女子,虽然压低了声音,但凌之嫣听到她们话语里夹杂着“公子和夫人”这样的字眼。

凌之嫣心跳得厉害,近来她自知有失体面,最怕别人背后嚼舌根。

那细语声一会儿轻一会儿重,她想假装听不见,可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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